黄桃牛奶豆花·粥

子博:黄桃牛奶豆花粥

唬人

曹寅和纳兰的那段真的好妙……好想站这一对

SAUCE沙司:

且说这日高士奇又去索额图家里领骂,管家江黄看见他扶着腰一瘸一拐从屋里出来,知道一定是跪了许久,忙赶过来搀扶,嘴里连声问:“高老弟,您这是又怎么惹着相爷了?”


高士奇呲牙裂嘴道:“我哪里敢去惹他?不过是把对别人的火,往我身上撒罢了……”


江黄笑道:“如今天下还有相爷不敢惹的人?”


高士奇说:“就算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那还不是有个人在他上头吗?”


二人正走至大门口,江黄放下胳膊惊讶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皇上惹到相爷了?”


高士奇朝他招招手:“你别瞎嚷嚷出去。”江黄就把耳朵凑到高士奇嘴边,高士奇说:“皇上要立后啊。”


江黄瞪大眼:“难不成要立纳喇氏?”


高士奇摇摇头:“她已经有了大阿哥,要是再立她为后,相爷今天就不止让我跪了,能打死我……是钮钴禄氏。”


江黄松了一口气:“那有什么了不得,她爹已经倒了。咱们家还有太子坐镇呢。”


高士奇撇嘴笑道:“所以说索相是大学士,你就是个管家,看事情一点不长远。这史上早早立下的太子,最后能当上皇帝的也是少数,像是扶苏、刘据、李建成,说了你也不知道。等新皇后过上一年半载再养个儿子,咱们这个太子还能安稳吗?”


江黄推了他一把:“少在这里装学究,咱俩谁不知道谁!相爷刚怎么跟你说的?”


高士奇又扶着腰一边哎呦,一边说:“他叫我去跟皇帝多说娘娘的坏话,看能把她来下不。”


江黄问:“可行?”


高士奇啐道:“可行个屁!我叫他不如直接杀了我,然后他就照着我这腰好一脚!……好歹也是当朝五品,我这官当的真是……”


江黄帮他揉着腰,招手让下人备车来,叹气道:“谁叫咱们是当奴才的呢。”


一时车马来了,高士奇上去,与江黄拱手告别。


他从车窗里看着索额图府邸的大门越来越小,放下帘子靠在车壁上,自言自语道:“难道当过一日奴才,就一辈子都是奴才不成……”


 


乌鸦在清晨晦暗的天色中结阵盘旋,翅膀接着翅膀结成网,像一片黑色的不祥征兆,用沙哑的“哇哇”声互相交流着。


纳兰成德被吵得睡不着觉,翻了几次身终于忍不住坐起来,看见曹寅也在对面炕上点灯坐着,倚着一堆书。他过去躺在曹寅边上问:“你也睡不着吧?”


曹寅翻了一页书,说:“你现在知道了,直宿的时候白天睁不开眼,不直宿的时候晚上睡不着。”


纳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好,闭上眼,喃喃道:“哪来的这么多乌鸦?”


曹寅笑道:“跟着你们从关外来的吧,这不是祖宗的神鸟吗?长白山仙女,小红果子什么的。”


“小红果子。”纳兰冷笑了一声,“你信这种东西?”


曹寅又翻了一页书:“听着玩玩。”


“……吃了红果的那位得了大道,可以抱着温香软玉睡得舒服,我们吃不着的就站在外面干瞪眼不睡觉……”


曹寅把书一把合上。


容若还在接着说:“吃饭也是他吃着,我们看着。他读书,我数地砖。他批着折子,我站在炉子边打盹……子清,我不是自持金贵。毕竟出身都不是人自个儿能选的。可是在家里时候,也是婆子丫鬟小厮一堆伺候着,那时候竟不知道伺候人的为难!如今终于报应回来了……大好青春都用来做这些无聊事……读书时候学的是治国齐家平天下,真出来做事不过配端个茶壶,递个马扎……说实话,你不觉得难受吗?”


没听见曹寅说话,容若睁开眼,看见子清正低头看着自己。


纳兰忙道:“为兄同你说句心里话,只希望你别介怀。”


曹寅笑了笑说:“今天听你这么一说,倒想起一开始也是很别扭来着。可能时候长了,渐渐忘了。”


“对吧!”容若干脆直接把头搁到曹寅腿上,“而且这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,一天要干那么多事?严师傅说过,贪多嚼不烂……”


曹寅推了推他的头,笑道:“你压住我东西了。”


纳兰歪过头,从耳朵底下摸出个荷包来,问:“你娘子绣的?”仔细一看是宫里的针线,又丢开手,“宫里赏的就不稀罕了。”


曹寅觉得他看起来也很是可爱,凑过去小声逗他说:“你还困不困,要不我拍着你睡,要不给你唱个曲儿?”


还没等容若回话,尹达突然在大炕上骂道:“你们他妈的不能小声点!”


两个人赶紧闭嘴不语了。


 


 


这年冬天太皇太后想去南苑解闷,皇帝便带了一队人马搬去大红门,奏折也只能每日送过来批阅。


果然不久变了天,落了雪,白日里风雪一直不停,众人也不得出去。


是夜皇帝自己在暖阁里睡着。曹寅和纳兰直宿,一个睡在熏笼边上,一个睡在踏脚上。睡了半宿,皇帝喊人要水喝,曹寅听着无人答应,自己从熏笼边上爬起来,抱怨道:“连我都醒了,他守在旁边还不知道,真是个挺尸的……”于是倒了一盅温水,拿了大漱盂过来,却见皇帝床前之人已不见了。


曹寅问:“容若哪去了?”


那皇帝睡得迷迷糊糊,眯着眼摇摇头,接过茶盅来漱了一口,曹寅又另倒了半碗茶,递与他吃了,自己也漱了一漱,吃了半碗,说:“你睡吧,小子必是出去看雪了,我去吓他一跳。”


他仗着素日比别人气壮,也不披大衣服,只穿着袄便开了后门,揭起毡帘一看,果然好月色。皇帝在后面模模糊糊道:“冻着不是顽的。”曹寅摆摆手,随后出了房门。只见月光如水,映着雪地明亮非常。这里比京城不同,一带开阔,苇塘、树木、栈桥皆盖了层平整干净的白色,煞是好看。


曹寅顺着地上脚印找过去,果然见纳兰披着裘皮站在岸边,正自吟诵道:“五夜光寒,照来积雪平于栈。西风何限,自起披衣看。对此茫茫,不觉成长叹。何时旦,晓星欲散,飞起平沙雁。”


曹寅跳过去突然道:“你看那里有只鬼!”


容若被他唬得往后趔趄了几部,看清楚来人,怒道:“哪里有鬼,你自己就是只鬼!”


曹寅胡乱到处指,说:“真的有啊,不信你看。”


纳兰四下里看了一圈,还真的见到不远处有火光,他拉住曹寅道:“你看那边是鬼火吗?”


曹寅看不真切,两个人互相抱着胳膊悄悄走过去。却见是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在假山后面,苏麻手里还拿着火,老太太面前一堆纸钱已快烧尽了。


太皇太后看清来人,放下心来。


曹兰二人皆有些讪讪的,参见了太皇太后,搓着手道:“老祖宗这是怎么着呢?”


太皇太后面上并不变色,只是说:“今日是我一个老友的忌日,早先忙着就给忘了。忽然想起来,所以烧点纸祭拜祭拜。”


曹寅忙说:“老祖宗要祭拜谁,告诉坟墓地方,吩咐我们去就是,底下人一定好生准备!您身子金贵,经不起冻。快回去歇了吧!”


太皇太后说:“反正已经烧完了,也没有什么坟,就这么算了,别再告诉人了。”


两人就赶紧应着,又送两个老太太回房去。


太皇太后另给了狐裘让曹寅穿了回来。


曹寅路上走着走着,突然问:“今日是什么日子?”


纳兰道:“十二月初九,也不算什么特别日子吧?”


曹寅点点头,便无话可说了。


 


一时见他俩回来,皇帝躺在床上笑道:“说要出去吓唬人,半天不回来,倒把我吓得够呛。你来把我这边被掖一掖。”曹寅听说,便上来掖了掖,玄烨抓住他的手,惊道:“好冷手!我就说冻着吧。”一面又见曹寅两腮发红,用手摸了一摸,也觉冰冷,赶紧道:“快进被子里渥渥罢。”


一语未了,又见纳兰脱了衣服笑着进来,说:“刚才吓了我一跳好的!幸亏没嚷出来,真闹起人来不知子清怎么收场。还有,谁能想到那假山后面……”话没说完,看见曹寅在皇帝被子里朝他摇手,忙住了口。玄烨问:“ 假山后面有什么?”纳兰成德说:“有……只大野鸡。哇,忽然一下飞出来,在月亮底下那么一个大黑影子,吓得我俩……”


一面说,一面仍回自己被中去了。


曹寅打了个喷嚏。玄烨往他身上腿上摸了摸,感觉仍透着凉气,生气说:“你就这么跑解马似的打扮出去了,把皮不冻破了你的!”


曹寅扭着身子爬出来笑道:“你摸得我怪痒痒,我还是回炉子边睡去。”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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